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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国主义的僵局:人文主义与身份之龃龉

※发布时间:2017-9-30 0:22:11   ※发布作者:小编   ※出自何处: 

  美国身份冲突愈演愈烈,近期的夏洛茨维尔事件只是冰山一角。本文作者认为,这根植于美国主义的僵局,也就是人文主义原则与最少受惠者优先原则之间的对抗。《论》作者罗尔斯的最少受惠者优先原则最终导致了各个身份团体竞相“比惨”,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最少受惠者,从而获得最大的关注和利益。

  人文主义曾在过去的几个世纪中整合了社会,自上世纪60年代开始,身份认同开始崛起,与人文主义产生激烈冲突,后者被视作制度结构的掩护。哥伦比亚大学思想史教授马克·里拉(Mark Lilla)近期主张抛下人文主义原则,寻求更加深层次的共同基础,也就是身份,从而与身份认同达成最低共识。但本文作者认为,身份并不足以构筑社会团结的基础,放弃人文主义文化意味着主义缴械投降。

  主义陷入了麻烦。他们终于回过神来,开始严肃对待左翼激进派和右翼发起的新浪潮对其意识形态的挑战,但也许为时已晚。屋漏偏逢连夜雨,他们陷入了双重困境—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对世界想象的控制力,却不知道为什么。

  许多美国主义者害怕进步激进主义,尤其是身份认同问题,它曾在2016年中引发右翼的反弹,最终导致党的败选。这些主义者道,激进放弃了主义对多元与和谐的普遍,而将重点放在了以冲突为导向的报复性议程上。然而,他们忙着把责任一股脑儿推给激进,却毫不关心主义应当对当前危机负有何种责任。比如,现代主义哲学权威约翰·罗尔斯(John Rawls)认为,要求我们将最少受惠者的利益(the least well-off,也可译为最不富裕人群)放在首位。这一主张将主义在“一切人对一切人的战争”中,人们争先恐后地“比惨”,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最少受惠者,从而获得最大的关注——直接导致了主义者反对的、以身份认同为基础的激进主义。然而,论意味着将挑战如下观念:主义具有抽象的哲学基础,而非依靠美国的传统、习俗和其他更深厚的基础——后者正是保守主义者一直以来的主张。一些主义者非但没有重新检讨罗尔斯的第一原则,反而紧锣密鼓地谋划从激进手中夺回第一原则的解释权。他们道,这一原则最适用于关乎所有人的实践——身份,而不是部分人的特殊吁求。

  许多人为主义的萎靡不振开出了药方,其中最有影响力的论证之一来自哥伦比亚大学思想史学家马克·里拉(Mark Lilla)。在他的最新著作《曾经与未来的主义者》(The Once and Future Liberal)中,里拉用“主义碎裂”(the liberal crackup)描述美国的情况——左翼内部主义者与新的身份认同之间的。这一论点首先在唐纳德·特朗普胜选后不久提出,里拉将当前主义的危机归因于身份认同的崛起导致忠诚的破碎,身份认同的特征是,意味着将和声望重新分配给被群体,直到他们认为自己获得足够的补偿为止。

  在里拉的论述中,身份认同的径已经失败了,因为它了左翼对共同身份的理解。不断聚焦种族、性和性别的身份认同,严重削弱了主义者言说集体语言的能力,也让他们无法参与霍布斯称之为“国家”(commonwealth)的现实——在1993年写给莎伦·劳埃德(Sharon Lloyd)的信中,罗尔斯推断霍布斯是第一个主义者。作为一名教授,里拉对他的学生感到沮丧,他们“对与自己的身份无关或不影响他们的议题漠不关心”,而“身份、社会团结和公共利益这些经典的主义观念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”。为了“重新抓住美国人的想象,成为的主导力量”,里拉认为,主义左翼“必须提供共同命运的图景,而这建立在任何背景的所有美国人都共有的东西之上。而这就是身份。”

  然而,里拉试图超越身份认同,更高更牢固的身份原则,却并未提供一条前进的径,反而了主义的困窘之深。它表明,他所的,并不是意见分歧,而是不可调和的冲突——是一个主义的核心原则之间的僵局:文化上的人文主义(或称之为的艺术与科学遗产,包括与教的传统)和上投身于最受、处境最差和被边缘化的群体。后者非但没有支持前一个原则,反而起一场反人文主义的文化,20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,这场在弗朗茨·法农(Frantz Fanon)、舒拉米斯·费尔斯通(Shulamith Firestone)和米歇尔·福柯等激进的影响下首次夺取了左翼的控制地位。这些思想家及其后继者认为,人文主义不过掩护了歧视的制结构,主义本身就是。随着对这些的要求表示怀疑变得越来越难,人文主义者放弃了他们自己珍贵的文化权威,至和经济领域。在那里他们相信,一个大资本、大的折中方案,可以为他们与者之间的和谐提供基础——这一希望被一个事实所确证:2016年党提名人希拉里·克林顿试图同时向华尔街和“黑人的命也是命”(Black Lives Matter)团体献殷勤;又被另一个事实所削弱:第二波和第三波女权主义者之间激烈争论,希拉里是否扭曲了女权主义。这是具有充分的意义的。

  当里拉说明的假定力量时,主义的僵局是显而易见的。为了进一步说明他的反左倾要点,里拉重申了一个问题,即美国白人正面临黑人曾经历的连锁不公。“我不是一个黑人男性驾驶员,”他说,“也永远不会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体验。”在身份认同的锋芒之下,里拉耐人寻味地于战略本质主义(strategic essentialism,印度文学家和理论家斯皮瓦克在80年代提出一个后殖民理论概念,指少数群体根据共同的性别、文化或身份动员起来代表自己的手段,虽然这些团体之间可能存在强烈的分歧和激烈的争论,但他们有时会暂时“本质化”,并以简化的方式提出他们的团体认同,以实现某些平等或反对全球文化的影响,注)。

  根据这一逻辑,为了断言不容置疑的,一个身份团体所要做的一切,就是外部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其经验,所以也就没有一个外部人士可以地裁定该团体的。但是,里拉想要说明的是,激进漏掉了一环。“如果我会受他经验的影响,”里拉说的是那个黑人驾驶员,“我就需要在某种程度上与他有相同的认同。”换而言之,即便一个外部人士无解一个团体身份的本质,愤愤不平的团体仍然需要寻找一些与他们的看客共同的基础,从而获得他们应有的。人文主义曾经,这一共同基础就是我们共享的人文主义,由几个世纪的艺术、历史、文学和教构成。但对里拉而言,那艘船已经远去。“身份,”他,“据我所知,是我们唯一共有的东西。”他也地认识到,身份并不是拥有不同身份认同的人们重建团结的最好基础,但现在却是唯一可能的基础。

  事实上,里拉接受了自己的经验与那些“他者”之间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,他承认了重要的一点,即主义者必须与身份认同左翼激进之间展开极其痛苦的竞争,对于后者而言,教是满嘴空话,友爱只限于部落,甚至的人文主义最终也受到种族、阶级和性别结构合流的。为了反驳身份认同对主义文化概念的,他共有的人文主义本身就是社会团结的基础,他徒劳地摇晃身份的护身符。那么进一步地,可以在意识形态真空中断言,才是人类与其同类发生关系的唯一可能基础,然而这是错误的。

  这种身份的构想采纳了反人文主义的主张,这些主张是身份认同的武器,他们试图用的霍布斯主除人文主义的武装。对于霍布斯而言,国家的和平和团结需要一个至高无上的主权者,融合了与权威。他推论,如果将转移给人民,整个大厦将崩溃。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令人的利维坦,让我们对我们之间琐碎的差别感到骄傲,那么公意将在无休止的不可调和的与解释的冲击下崩溃,最终导致内战乃至全面战争。里拉及类似的主义者认为,是国家唯一可能的基础,在这点上霍布斯是正确的;国家必须为人们的身份认同提供一个主流的解释,以便维系这个基础的统一,在这点上霍布斯是错误的。我们的人民不仅可以通过身份的实践发挥主权的统一作用,国家的身份也可以驯服我们不同的身份骄傲。

  然而,化利维坦的正是美国主义危机的根源。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,社会的实践已经逐渐完善,人们把票投给更加广泛又更加个人维度的平等医疗和安全保障——同时扩大了福利国家和安全国家(security state)。但是,主义者为了参与国家扩张而裁减机构,为身份认同召回群体的狂怒大开方便之门,霍布斯认识到这是内在的。平等的健康和安全保障没能解决这样的一种主张:如果要避免社会不公,就应该把最少受惠者放在首位——不仅是和救济等物质和服务要素,还有关注、声誉和等社会和心理要素。如果的观念永远围绕着“谁是最少受惠者”这一问题,那么一个团体的财富就与它真实或想象的社会地位呈负相关。所以,各种自傲的互相冲突的解释开始了无休止的战争,者与优先权的概念只能成为话语和物质的力量。叠床架屋的派系比他们的不满增长得还快。正如霍布斯曾的,随着我们对共同人性的承认受到了,我们也被了所有的权威、自然哲学和真实友爱的基础。共同的团体会员资格并不足以维系国家。

  因此,现代主义者可能会试图超越霍布斯,来论证他们寻求复兴的身份。比如,在《人的状况》中,汉娜·阿伦特以英雄主义的形式提出了实践,这种勇气造就了友爱,因而也可能造就团结,而是它的最后一个实践场所。然而,阿伦特的英雄理论强调私人利益与公共利益的尖锐分歧,与美国文化不相容。正如托克维尔在《论美国的》中所的,美国的始于新英格兰地区的小城镇,从那时起普通老百姓的认识就进入了美国,也就是说,为了应对当前共同的挑战,应该把他们的个人利益放到一起。里拉这些主义者放弃了人文主义文化,而民族主义者抛下了他们,独自对抗身份认同左翼激进。

  因此,无论处在主义光谱的哪个,这都是的一个悲剧性时刻。正如主义专栏作家戴蒙·林克(Damon Linker)最近说的:“不被的应该是,在一个共同体中搞清楚我们是谁。”这意味着要去搞清楚“作为一个美国人意味着什么,作为一个,作为集体的,作为整体的一部分,从事一项共同事业,我们应该感谢彼此些什么”。然而,林克认为,主义共同体意味着,身份可能“不仅从强调个利和主张的次级身份中产生,更植根于我们对彼此的责任和义务,从团结中涌现”。事实上,这种假定的主义团结愿景地相似于交叉社会主义者(intersectional socialists,交叉意味着他们认同,性别歧视、种族主义、阶级、恐同症等的者拥有共同的事业,可以通过合作获益,人民的帝国和经济精英,注)提出的乌托邦,后者相信身份能和民族主义相兼容。他们相信,国家能够而且必须成功地裁决和协调所有处境不佳的团体的要求,无论是以种族、阶级、性别或者其他的形式提出。对于交叉社会主义而言,这很简单:身份说社会欠他们什么,就是什么;身份意味着落实他们所说的,这永远正确。剩下的就是一些细节,可以委派给正式批准的专家。

  头脑的结论是,主义者认为它们能够安全地放弃人文主义文化,更高层次的,最终会被身份认同左翼及其交叉社会主义盟友所超越。并不能我们脱离身份认同,因为从来不会我们,虽然它也许不可避免,而且不可或缺。为了追求真正的共同观,人类需要更深层次的共同基础。然而,即便对于主义的敌对者——尤其是徒或的右翼人文主义者——也还没到的时候。今天深刻的危机也许是不可避免的。这可能会刺激出一些健康的或鼓舞的变化。但是,如果主义者崩溃或者枯萎,历史强有力地表明,在一个不同的基础上重建社会秩序,需要有另一个伟大的战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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